2023-08-16 10:58:26 来源 : 齐鲁壹点
(图片摄影/连谓)
叫她云姐,她其实岁数要比我大出许多。我和她的第四个孩子一般大。这种叫法怎么来的,现在实在无法考证,也说不清楚。
(资料图片)
大家让这样叫,我们就云姐云姐的叫。他的孩子们对我们兄弟也舅舅的叫。乡村里有的称呼也确是有来头的,只是有点学问懂得些掌故,或者上了年纪的人,才能理络清楚说得明白。比如我的邻居韩江。
云姐认得字,象她这般年纪的人,尤其是女人,实在不多,也算是半个文化人。
她喜欢听戏,什么豫剧、曲剧、越调、河南坠子都能来上几句。经常听的就是《火焚绣楼》《打金枝》《柜中缘》《屠夫状元》《三气周瑜》《收姜维》《诸葛亮吊孝》《寇准背靴》《白奶奶醉酒》《卷席筒》《打銮驾》《朝阳沟》等等等等。听着听着不自觉地就跟着哼唱起来,听不见跑调的味道。但如果见有人专心地听,就会更认真地哼唱,再唱几句,或者遇到生僻的地方就嘎然停下来,兀自先笑了,说就会唱这两句了。
在我的印象里,她是永远在做着针线活,哧棱哧棱地纳着鞋底。还记得她说,男孩子调皮,跑路多,穿鞋费鞋底,鞋帮好好的鞋底先有洞了,不几个月就是一双。她有四个孩子全是男孩,老大和我大哥差不多大,最小的也和我一样大。
云姐的家门口是整个村子的最大的集结地。这和她住的地方有关。
她住在村东头,大路边上,是通往镇上和往来的必经之路。冬天墙根可以晒太阳,夏天又是个风口,来往路过的、下地干活的、外出的总要驻足一会,说上几句话。她也永远是坐着小背椅,一边放着针线筐,还有一个书本大小的收音机,边听边哧棱哧棱纳着鞋底。她的收音机是蓝色,电池没电时,她会用四五节旧电池捆在一起,连上细细的线继续听,说快没电了,用几个快废的电池联起来,声音会大一点。
她的丈夫,我直接叫作平文哥的,是个很老实的庄稼汉,很是本分。会做泥瓦活,村里谁家有什么活计,总能看到他的身影。
云姐两口艰辛地拉扯着孩子,一年年长大,一个个娶亲成家,自己也一年年地老去,终于有一天,在她的曾经热闹的门口,再也看不到她坐着纳鞋底的影子。孩子们也成家分开过各自的日子去了。
后来我当兵,离开了家乡。好象是2007年吧,我省亲回老家,云姐已经去世。我站在她的家门口,虽然已不见往日的热闹情形,但在我的脑际耳畔仍有当年云姐哼唱戏曲的声音,依然亲切清晰,婉若正在唱着的一样。有时想云姐,这一辈子真的很不容易。
作者简介:韩昶国,笔名:老莫,阳光老人,少石。1971年出生。河南洛阳人。曾经军旅12载,历任放映员、宣传干事、指导员等。政工师。工作之余,记录情感思绪,回味生动美丽,已整理完成《永久有多久》《时光的影子》《漫漫老去的日子》《被诗融化的时光》《绽放是生命的感动》《遇到生命的美丽》《嵌入时光的诗行》均已出版,共计70余万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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